她把微弱的呼吸屏住,只想听走廊外的脚步声,“哒哒哒哒”
,一步步远离她的病房,最后终于不可闻了。
她想喊住他,可喊不出来,脸上的皱纹和青筋交织在一起。
司芃被吓坏了:“阿婆,你是不是哪里疼?”
她冲守在一边的护工说,“赶紧找医生来,给我阿婆打止疼针。”
“阿婆,阿婆。”
司芃抓着她的手,一声一声地喊。
她在临终病房守了两个多月,学到很多在别的地方学不到的知识。
有个老奶奶告诉她,想要人活得久一点,一定要会喊名字,要不停地喊,变着法儿地喊。
他的魂魄听到了,就不会离开他的身子。
司芃听时还想,人怎么那么迷信。
可这会顾不上了,“阿婆”
叫了几十声后,她就叫“妈咪”
,妈咪叫了几十声,阿婆还是眼圆圆地看着天花板。
她不知道在大马他们叫她什么,就“玉秀”
、“阿秀”
、“秀妹”
、“秀儿”
,能想到的称呼全都叫一遍。
阿婆转头来看她,干涸的眼眶湿润了。
她张开嘴,说得很用力,吐词很含糊,只有司芃听得懂:“我要死了,他都没有来,难道他从来没有觉得对不起我吗?”
那时司芃和凯文谈着遥远的异国恋,已明白想念是怎么回事。
她喊道:“阿婆,我现在就打电话,你有没有他电话,我现在就打过去。”
司玉秀转过脸去,气若游丝:“他不会来的。”
司芃嚎啕大哭。
她的阿婆,从未在她面前提及那个人。
但到死前,这种再无希冀的哀伤,冲破所有情感的篱笆,骤然露出面貌,让人太过骇然、伤心。
司芃和郭义谦两人都动了感情,凌彦齐怕谈僵,凑过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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