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盒子与别处不同,盒身印了朵西府海棠,整个京城都是独一份。
秦朗自然知道。
“你是不是人啊你!
顾辞才走,你就不能等一等!”
秦朗义愤填膺,尤其想到顾辞还在前方浴血杀敌,裴俭却在明目张胆地撬墙角,更是跳脚。
“裴时章,你没有心!”
不可否认,顾辞是个好人。
作为朋友,他仗义、大方,爽朗、豁达,最重要的是如今时运不济,叫人堪怜。
裴俭眉眼不抬,半点不将秦朗的话放在心上,冷声道,“说完了?”
“没有,我要骂醒你这个冷心冷肺,毫无人情味,不顾兄弟情义……”
裴俭倏忽抬头,一双寡淡沉静的眼睛看过去,秦朗立时噤声。
裴俭的确很讨人厌。
但比起最初疏离冷淡,叫人只能仰望而难以靠近的气质,如今他身上倒是多了许多供人调侃的东西。
不过他这么掀起半幅眼皮的气魄,秦朗依旧被压制住了。
到底是话没说完,又小小声地补充一句,“你不厚道。”
裴俭收敛了气势,转而用一副充满厌世感的腔调道,“我从没说过放弃。”
“你不对劲。”
秦朗忽然凑近。
裴俭嫌恶的别开脸。
“顾辞都走了,如今也没人和你争,你连人家食盒都提回来了,怎么还不高兴?”
一副欠揍的表情。
裴俭没说话,目光沉沉的,盯得秦朗浑身毛,只觉得下一刻,裴俭会对月默默垂泪。
“妹妹拒绝你了?”
秦朗猜测道。
他自顾自坐下,叫管家拿来酒盏,盛上菜肴,这才接着道,“你应该不是头一回被妹妹拒绝吧?很痛苦?说出来听一听。”
裴俭依旧情绪低迷,但不妨碍他对秦朗露出一个睥睨的,高贵的,居高临下的眼神。
“当初你在顾辞面前的嚣张劲呢?口口声声说要娶妹妹,你的底气呢?自信呢?”
这回裴俭倒是舍得开口了,他僵硬道,“她不喜欢。”
秦朗追问,“不喜欢什么?”
裴俭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不说话了。
秦朗只能乱猜,“不喜欢你太自信?不喜欢你常去找她?不喜欢你?”
裴俭抬眸看了他一眼,彻底沉默下来。
秦朗轻咳一声,“那个,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于是同情心起,又开始劝道,“那时候在国子监,你虽时常摆一副冷脸,可你学问好,人又沉稳聪慧,咱们私底下都佩服你。
你站在那儿,就叫人觉得稳重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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