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周婆子在院里鸭笼喂鸭子,这会儿听着了,道,“不就是菜场羊肉铺子那家儿的儿那媳妇么。
我早听她婆婆比划过了,她家儿媳妇与咱家三姑娘是师姐妹,一并跟着薛师傅学针线的,就是刚刚那位李姑娘。
我每次买羊肉都是到她婆家的肉铺子买。”
周婆子亦觉着李桂圆这亲事很有油水,道,“别个不说,李姑娘嫁过去,不愁没羊肉吃了。”
何子衿立刻想起来了,道,“啊,她婆婆就是嬷嬷你说的那个特会传小道消息的那个不会说话的老板娘,是吧?”
喂完鸭子,周婆子手往围裙上一擦,道,“就是那哑巴婆娘,天天无事生非,特会挑拨个事儿,常把她男人气个半死揍她一顿。
不过别看话不会说,心里可有数,人也会算计,她家的羊肉生意挺不赖的。”
说了一回李桂圆,何老娘想买地的事儿也有了准信儿,何老娘当天就叫何恭带着小福子去瞧了回地,一百五十亩妥妥的肥田就到了何子衿的名下。
何老娘倒没想着直接就将地记在何子衿名下,还是沈氏提的,沈氏道,“直接记好,省得以后再改名字,也省了一桩麻烦。”
这原就是何子衿挣来的银子,家里早合计好给她买嫁妆田的,何老娘也没意见,不过地契还是由何老娘收着的。
但,何子衿在法律上已经是一名妥妥的小地主啦。
什么买田或地契过户的事儿,都要去衙门司户大人那里办手续的,沈氏在与史太太说话时,史太太便道,“你家是真正疼闺女的人家儿。”
见过多少人家,大都是拿闺女补贴儿子的。
何家这么一大笔银子,说是何子衿挣来的,可都给何子衿买了田,这也相当难得了。
沈氏笑,“本就是子衿挣来的一笔浮财,我就这一个闺女,家里又不是吃不上饭了,再不能要闺女这个钱的。”
史太太道,“也就你家这样想,咱们县里,多少人家收多少聘礼,便将聘礼原样当嫁妆陪嫁过去,自己家再不出一分嫁妆的。”
何家闺女有这一百五十亩肥田陪嫁,当真能说一户不错人家儿了。
“何必跟那样的人家比。”
沈氏道,“那样的人家,或者真是日子艰难,这倒有情可原。
或者真是自己刻薄的,那也没法子。
要我说,闺女跟儿子一样,哪个不是咱们十月怀胎来的?”
“是啊。”
史太太说着就说到了县里筹办书院的事儿,“你家两个小子,都要考书院的吧?”
沈氏笑,“是。
他们两个也念了两三年的书了,既是书院招生,咱们又离得近,就叫他们试一试呗。
考得上就去上,考不上反正也年岁不大,在家念两年书再考也无妨。”
史太太笑,“我家峰哥儿也准备在考书院的,你有没有听说,许举人要办个班,就是为考书院准备的课程,时间不长,大概半年。
我听说许举人也要去书院任先生的,上一上他这学堂,兴许考书院能容易些呢。”
“这我倒不知。”
沈氏一听就兴致极浓,与史太太打听,“上这半年学堂要多少银子呢?”
“银子就是贵了些,每人要二十两。
我家与许家有亲,许家虽说不收峰哥儿的钱,可我怎好不给。”
说到许家,史太太就想叹气,她也就叹了一口气道,“一码归一码,亲戚是亲戚,说来以往许亲家办的私塾也不便宜,一月也得二两银子呢。
我们峰哥儿这些年念书,我也没少过许亲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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