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倒不缺儿子念书的银钱,只是有许家这门亲家当真憋心。
沈氏过日子节俭,在儿子念书上是极舍得的,道,“我回去与相公商量一二,倘相公也同意,咬咬牙也得叫孩子们去。”
史太太笑,心说,轻轻松松刚买了百五十亩肥田的人家,就是出这四十两银子,也不至于到咬牙的份儿上。
史太太依旧笑眯眯地,“是啊,孩子一辈子的大事儿呢,这要早考上书院一年,就比别的孩子早一年听那些有学问的先生们讲课,以后兴许就能早一年考秀才。”
简而言之,不能叫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啊!
可见这种思想,古来有之啊!
沈氏颇是认同史太太的说法儿,自史家告辞后,沈氏便十万火急的回家同丈夫商量要不要叫孩子们去参加许举人补习班的事情了。
老鬼的反应是这样滴:一个举人,哼!
在阿念的心里,老鬼也比许举人有学问的,于是,阿念道,“我们跟姑丈学的挺好的,再说,基础一点一点儿的打,也不是拔苗助长就能行的,我倒觉着不用去。”
何冽道,“这也忒贵了,半年就要二十两银子!”
由于从小接受他姐的心算训练,何冽小朋友对数字相当敏感滴。
而且,何冽知道家里不是富户,也是很会过日子滴~
沈氏却不这样看,沈氏道,“要是花二十两能保证你们进书院,我也舍得。”
何老娘这铁公鸡亦打算拔毛了,道,“你娘说的对,就是这个话!
二十两算啥!
我可是听说了,书院里都是有学问的先生,个个儿比许举人还有学问!”
不过,何老娘问沈氏,“花二十两在许举人那儿念半年书真能考上书院?”
她儿子在许举人这儿念书走礼的花销,十几年二百两不止,也没考个举人出来。
三姑娘话虽少,却是一语中的,“这得看出题考试的是不是许举人吧?”
何子衿不想家里花这冤枉钱,道,“许举人在咱们县算是有学问的,可倘五六个县一起算,怕也数不着他。
就是这办书院,头一遭考试招生,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小举人出题目吧?再者说,人家许举人办这课程,可没保证一定能考上书院,无非就是他有举人功名,又做了多年的先生,在教书上有经验是真的,方办这个课程,在书院招生前再捞一笔银子罢了。”
何恭还是很尊敬老师的,咳一声,轻斥,“不准说这种话,许先生是传道授业之人,收些束脩是应当的。”
何子衿笑,“我就是觉着,爹你自小是跟着许先生念书的,许先生的学问,你也学了大半。
爹你讲课讲得就不赖,咱家与许家素有交情,要是觉着不放心,不如去许先生那里旁听一节课,是好是赖也就能分别了。
觉着好,去念半年,家里也有这个钱。
觉着一般,那就不用去,也没啥。”
真想不到许举人还有开速成班的脑子,只是,有这个脑子,这些年许举人家过的可是寻常了些。
何子衿的提议倒是得到家里一致通过:先试听,上不上速成班再说!
开速成班其实不是许举人的专利,自从县里要办书院,周婆子第二日又带来新鲜消息,“芙蓉县也有举人老爷开学堂,说是给考书院的孩子们讲课,比咱们县便宜,人家上半年课只收十八两!”
周婆子除了采买外还带回了芙蓉县书院速成班的招生简章。
何子衿感叹:实在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啊!
其实许举人这速成班,虽不是许举人的专利,许举人也是下了一番决心才开的,其间没少幼女的劝说。
对,就是许冷梅,那个曾经嘲笑史家福姐儿没文化的菇凉,也是即将与陈志定亲的菇凉。
许冷梅是这样劝说其父的,“父亲并不是看中束脩的人,可这举凡做学问,总要有个门槛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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