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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屋前屋后的找了一遍,没找见人,便沿着巷子往外跑,跑了一半又折返回来,闯进了顾大妈家的院子。
“顾大妈,你见着元溪了么?”
顾大妈正在院子里侍弄她种的那些花,严鹤仪喊了两遍她才听见,一头雾水地道:“没见着啊,他还没回来么?”
严鹤仪也顾不上解释了,只说要是见着元溪,一定把他留住,等自己回来。
说完,他便出了巷子,在每个元溪去过的地方找着。
元溪躲在院子里柴火垛里,听着严鹤仪的脚步声远了,这才悄悄地钻了出来。
他三两下翻过自家院子的栅栏,刻意躲着顾大妈的视线,沿着屋后面的小路往山里走去。
没走几步路,元溪便有些后悔了:没穿鞋子。
地上的小石子硌的脚生疼,也不知道有没有流血,他就这么往前走着,愈走心里愈委屈,胡乱地抹着眼泪,不一会儿便出了村子。
他跟着严鹤仪进过两次山,只记得那条通往秦朋墓的路,也就是当时从崖上掉下来的那个地方。
刚走到半路,远处就传来了雷声,云压得低低的,似乎在酝酿一场大雨,元溪有点慌了,但还是没有回头。
果然下雨了,瞬时如瓢泼一般,高处的土被雨冲下来,混着石子沙砾,路上泥泞了不少,元溪走过的地方,被雨水浸泡的脚印里隐隐约约有些血迹。
他赌气似的往前跑着,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最后来到了一个山洞,就在当时掉下来的那个山崖下面。
天已经黑下来了,只有打雷的时候,才会亮上那么一下。
元溪坐在山洞里,抱着膝,脸上全是混着眼泪的泥水,身上冷得有些发抖。
方才一时上头,说的话也没有余地,就这么直愣愣地走了,鞋子没穿,出门时随手拿了件衣裳披着,现在仔细一看,竟然拿成了严鹤仪的长衫。
在元溪看来,在他与外人的面子之间,严鹤仪选择了后者,平日里没人的时候,跟自己多亲近都没事,一到了外人面前,便就要避着了,生怕别人说什么。
自重?竟然还说我不自重!
你才不自重,你们全家都不自重!
元溪想到这里,默默在心里给严鹤仪的爹娘道了个歉:伯伯,大娘,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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