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罗往前冲出两步,帷帽恰时被流云无意挥出的手一把打落。
柔软的白纱在地上层层摞叠,帷帽落地的那刻,傅丈清只觉得自己的灵台也被人狠狠撞击了一把。
眼前身姿袅娜、面容清妍的小女娘...不就是夜夜出现在他梦中而不得的、叫他辗转反侧一想到那日未曾伸出援手致使她陷入泥淖便悔之不及的——
“罗罗。”
傅丈清不自觉地动情唤了声。
阮烟罗手忙脚乱地重新戴上了帷帽,听了傅丈清的话后阮烟罗浑身一颤,搭着流云的手连连退了两步,“公子请自重。”
“你明明就是罗罗,你是阮四,你为什么不承认?”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受伤,“罗罗,我是傅二,傅丈清啊。”
阮烟罗搭在流云手背上的手掌下意识紧了紧,没做声。
她当然知道那是傅丈清,自他踏入二楼说的第一句话开始,她甚至无需回头便能辨出那是傅丈清...可那又如何?
从前她是出身卑贱的小庶女时,与他不可能;如今她成了楚行南的妾室,他们之间便更没有可能了。
既如此,又何必旧事重提惹人上心呢?
尘归土花归无,她与傅丈清已经没有回忆往昔的立场了。
“公子在说什么,奴家不懂,恕奴家不能奉陪了。”
“奴家?”
傅丈清这回终于抓住了重点,他不敢置信,“你...你成亲了?!”
流云一看傅丈清步步紧逼,自家主子都快被逼入角落了,她立即挺身而出,亮出自己的獠牙,“我家娘子可是定安王兼之天威大将军的人,公子若再这般咄咄逼人下去,小心...”
“定安王。”
傅丈清听到这三个字时有片刻的失神,随后摇了摇头,似乎是不可置信,“不可能,当初我分明差人去军中打探过消息,随军回到燕京的女奴当中只有阮烟锦,不曾有你...就连名册上也没有。”
“你派去的人可是亲眼寻见了我嫡姐?”
阮烟罗神色一厉,她分明记得当时阮烟锦是被留在了北邙,怎会莫名其妙出现在回到燕京的队伍中?
“你果然承认了,你就是阮烟罗。”
听阮烟罗语气急迫,傅丈清只当她是思姊心切,是个宽容重情的姑娘,心中那簇火愈燃愈盛,“我傅家门生众多,要在军中寻个信得过的人替我找人自然是不在话下。”
“他寻得仔细,就连队伍中女子的画像都与我传了数十张,可...就是不见你。”
傅丈清说到这里,心下怆然,正待他要一吐相思之情时,阮烟罗生硬地打断了他,“那我的嫡姐现如今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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