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观那一晚之后……”
谢晚宁终于听见了子车寻的声音,一字一句,不急不缓,说:“我以为我们是知己。”
谢晚宁垂下的手掌缓缓地攥紧了,知己二字甚重,可是她有些承担不起。
她自认是个良心蒙尘的人,为了温家,她说了许多谎言。
她骗过杜归女,骗过居简行,甚至骗过这些年对她无微不至的喻殊白,也骗过这位泾川的小侯爷。
她身上全是谎言。
但当她有勇气和决心将所有谎言和欺骗揭穿之时,世界给予她的不会再是拥抱与温暖,只会是质疑与痛斥。
这一切,早在温家被灭门那一天,她就已经尝尽了。
谢晚宁感到喉咙哽塞,却还是想竭力吐出两个字,可是她来不及开口,身后的少年们已经你追我赶地跑了过来。
耳边嘈杂,热闹声不绝。
谢晚宁将话语重新咽入咽喉,无言偏过头去。
子车寻在此时却抬起手,不轻不重地在她肩头一掸,拂去了一瓣黄色的花:“来日方长,若有时间,我为你讲讲子车家。
外人眼里的风光,从来都是这个家族的枷锁。
兴许你不知道,我也活在欺骗之中,进而成了一个善于欺骗的人。”
谢晚宁猛得抬眸看他,但子车寻已经往后面退了两步,甩了甩小腿上的沙包,头也不回地往前方跑去。
身后的少年们见状,也紧随其后。
他们一个个经过谢晚宁身边,吵闹着跟谢晚宁打招呼:“谢夫子好!”
“谢夫子好!”
“谢夫子好!”
……
“好、好、都好。”
谢晚宁轻声地回应,眼眸却不由自主地放了空,默默地望向子车寻离去的地方,抿起了嘴唇。
今日的所有课程结束了,谢晚宁独自回房,也不亮灯,而是倚靠在桌边抬头望着星子。
漫天寒星,闪闪烁烁,像是远在天边的故人,对她发来遥远的问候。
她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想起当时她对子车寻未说尽的话。
她想说,她小时,她父亲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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