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经营有道,这才占住了村中田地,代代出任村长,把持住了大权。
现在遭过一次难,他们家也折损了好几口,若是不精明点,指不定村长之位都不保了呢。
教训完儿子,王大根也忍不住摇头叹息,当年他爹天天愁眉苦脸的,他觉得奇怪呢,当村长还有啥好愁的?现在当了村长,才发现烦心事是真他娘的多,只这蠢儿子就不省心啊!
骂归骂,教还是要教,又是好一顿提点,父子俩这才在草草吃了饭,各自回屋。
天还没彻底黑下来,王大根摸出了账本,盯着上面那些跟画鬼符一样的勾勾圈圈思量了起来。
他们村是跟着那几个村子一起抗了盐税,但是徭役还是个麻烦事儿。
如今村里青壮死了大半,这事儿越发不好安排了,还有几家要笼络住才行,该怎么办呢?
正发着愁,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他刚愣愣的站起身,就见院门被人踹开了,七八个握着刀的汉子闯了进来。
王大根双腿一软,差点没跪下,然而已经由不得他了,他那傻儿子已经叫唤了起来:“爹!
爹!
头领们回来了啊……”
瞧见那群如虎似狼的匪盗捏鸡崽子一样捏住了儿子的脖颈,王大根再也坐不住了,颤巍巍走出了屋:“各位好汉,有话好商量,咱们二王村之前还相助过几位头领,应当是有什么误会……”
为首那个面容冷肃,身形高大的汉子闻言,抛来了一物:“带路的可是此人?我们赤旗帮倒想问个明白呢。”
那颗用盐腌过的脑袋滴溜溜落在了脚边,不是王老五又是何人?王大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也站立不住,瘫倒在地。
围困一个渔村,对于严远而言根本没有难度。
三十人一拥而上,先冲进去拿了村长和几个大户,再堵住村口,敲了锣召集村民。
三管齐下,又没了主事人,村人哪还有逃的心思,只能心惊胆战的祠堂前站定。
严远立在堂前,点起了火把,对众人道:“赤旗帮待尔等不薄,没来到竟然有无耻之徒恩将仇报,如今那三船海盗尽数杀光,带路之人也留下了脑袋,我倒要问问,这村里还有谁是同谋。”
王老五那颗脑袋放在案上,在火把的映照下愈发狰狞。
然而“同谋”
二字,却让一些人燃起了希望。
这群贼子没有直接杀人,反倒招来村人,肯定还有说头吧?那是不是只要推掉责任就行了?有个汉子哆哆嗦嗦道:“头,头目,这王老五乃是村长的亲叔,想来此事也是他们安排的。
王大根一家向来把持村子,大事小事都没有旁人插手的余地,我等真的是冤枉啊!”
他一出声,瘫在地上爬不起来的王大根就挣扎了起来:“老六,平日我待你不薄啊,怎能血口喷人。
好汉,这都是五叔那个老不死的想出的法子,他是村老,我这个村长也要听啊!”
“都是一家人,谁听谁的还不知道呢!”
“之前赤旗帮买人,钱不是还分了你家……”
“没有的事!
住口!
快住口!”
眼瞅着几家闹了起来,还有妇人嚎啕大哭,祠堂前简直乱作一团。
严远的目光却没停在那群人身上,而是转向了另一侧。
几十个男女老幼畏畏缩缩立在角落,一动不动。
严远开口问道:“这次我来到二王村,就是为了诛首恶的。
尔等若是有冤情,也可以说出来,我看看能否为尔等做主。”
他的话依旧没有得到答复,倒是几个刚才还在争执的村人都停了下来,有些惊恐的望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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