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带路的事吗,怎么又要申冤了?都是些贼人,也敢替人做主?
他的话仍旧没有没人回答。
这次严远却不再问了,而是走到了一个大箱子前,一脚踢开了木箱。
里面有些散碎银子,几匹好布,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各式各样的契书。
严远捡起几张抖了抖:“这么多田契,村中田地可是都归一家了?”
又换了一张,他眉头微挑:“这不是借钱的契书吗?王小是谁?”
此话让角落里的一个村人浑身一颤,低声道:“是我爹。
当年阿爷重病,村长作保,抵押了家中田地,没能还上……”
“一村之长,还要夺人田产?”
严远冷笑一声,“是不是还有犯了族规,被拷打致死,或是浸了猪笼的?”
这话一问出口,就有几人哭了起来。
对于这些,严远并不觉得稀奇,乡间村里,实在太寻常了。
把那几页纸扔进了箱中,严远道:“有什么冤屈,尽管说来,说不定还能把被夺去的抢回来。
今日吾等来此,并非是要屠村,而是杀当杀之人。”
谁是当杀之人?这句话简直就像一瓢油浇在了火上。
一个妇人突然哭着跪了下来:“大房的不是东西,把我闺女给卖了,还把钱给贪了!”
那一声,倒是让人难以分辨到底是心疼闺女,还是心疼钱了。
有这一嗓子开头,喊的人就多了起来,指名道姓的,破口大骂的。
从贪墨鱼钱,到跟奸商勾结,从侵占田产,到占了别家祖屋。
还有什么打伤亲人,买卖儿女,甚至连扒灰,私通这样的丑事都被翻了出来。
那一声声怒骂,有真心实意,满腹怨恨的,也有牵强附会,带着恶意的,然而巨大的声浪混在一起,仍旧掀起了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恶意。
别说严远,就连他带来的那些降兵,有些都变了面色。
他们不曾受过这样苦吗?不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吗?何不杀个痛快!
一声刺耳的嚎哭传来,并不真切,不痛不苦,只是刺耳,让人心烦意乱。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若是换成一个县官,要如何来判?换成是他家小姐呢?
这一瞬,之前小姐说过的话,突然就浮上了心头,严远冷静了下来,看着争吵的众人,以及手持钢刀,青筋暴露的兵士。
他们想要的是什么?赤旗帮想要的是什么?
严远大步走到了那瘫软在地,已经被骂声吓破了胆子的王大根身前,手起刀落,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在地。
这一下,场中骤然安静。
那几十张嘴,一下都没了声音。
血从刀刃上滑落,严远却没有感觉到“杀良”
的内疚。
相反,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杀的是一个鱼肉乡里的恶人。
目光在所有人面上扫过,他冷冷笑了:“王老五是村中族老,若想给贼人引路,村中各位主事之人会不知吗?王大根罪大恶极,他的所作所为,若是没人帮衬,能干得出吗?如今罪状都摆在面前,你们可冤枉?”
说着,那把染血的刀指向了那群惊骇莫名,抖如筛糠的家伙。
“入祠堂主事者,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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