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此话,陈棋瑜有如置身冰窟。
他知道自己已被陈家宗室所弃,若有日失势了,陈家定然不会接纳自己。
他现在确是无路可退。
连自己家族也不愿接纳自己,这种众叛亲离的感觉,只让他满心苦涩,同时又充满恐惧,仿佛一下成了无根的飘萍,不知身之所以。
他强自凝神,又想了想,心中一动,说道:「我是因为九千岁才到了今日的位置,若九千岁要将一切剥夺……」
「你以为?」柏榆将他的话头截住,「你以为我说这番话,是要将你从这里踢下去的意思?」
难道不是?
——陈棋瑜没问出口。
柏榆叹气,道:「我若要将一个人踢出局,是不会预先说的。
」
陈棋瑜觉得有理。
柏榆出手一向极为狠准,往往是攻其不备,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早已丧命。
那麽柏榆这麽说,又是什麽意思?
——陈棋瑜更搞不懂了。
他疑惑地看著柏榆,而此刻的柏榆却在看著天空。
柏榆的侧脸非常完美,夷人的直挺鼻子为他的侧脸加了不少分,而那浅色的薄唇,墨绿的眸子,在月色中更显得凄迷美丽——美丽,是一个陈棋瑜一直不会用在男人身上的词。
柏榆却是例外。
晚风从柏榆身上拂过,又落在陈棋瑜的发梢。
陈棋瑜默默享受著此刻难能可贵的宁静,也似在享受此刻的柏榆,此刻的柏榆穿著白色直缀,戴著桃木发簪,双眼微睲,神情柔和,犹如画中人。
半晌,柏榆才又复开口:「今天的月亮很圆。
」
「是的,因为是十五。
」陈棋瑜给了一个很无趣的答案。
「错,是因为明天是缺月。
」柏榆用手指勾了勾陈棋瑜的发梢,脸上露出笑容,「已经这麽晚了,你还是回去陪伴家人吧。
」
陈棋瑜深施一礼,道:「奴才告退。
」
柏榆道:「只说『再会』便可。
你若再多礼,我又该罚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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