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瑜纵马迅疾,杖下宝球宛转盘旋,连过了两名骑手,吏部尚书董从律之子董丝雨也拍马来拦,他俯身以杖勾球,唐瑜球杖轻点,把球抛起,与董丝雨的杖头只差毫厘,又转到唐瑜的杖下粘住,眼见两匹马即将擦身而过,董丝雨忽然伸出球杖,往唐瑜的马前一伸,马脸被击,顿时奋蹄长嘶,唐瑜猝不及防,从马背上滚落下来,四周的骑手慌忙勒缰住马,场中大乱,一片嘶声,看台上明幽、恩和齐齐站起身来,惊慌失色。
唐珝原本是来接应董丝雨的,见哥哥被暗算,心头火起,随手一鞭就抽在董丝雨的头上,道:“你不想活了?”
徐言慌忙策马过来,将二人隔开。
崔如祯不满道:“董四郎,你是来打球,还是来打架?”
董丝雨笑道:“大意失手,休怪,休怪。”
唐珝、明熙都下马扶起唐瑜,唐瑜见自己的马鲜血直流,便向卫鸯告了退,牵马走出球场。
医师过来查看他的伤,恩和奔出长亭,去了唐瑜身边陪着。
唐瑜心疼自己的马,面露愠色,那董丝雨也退了场,来到唐瑜面前,作揖道:“向唐二郎道个歉,实是无心,马儿伤势如何?我认识一个兽医,最擅长看马,现在便叫家奴请来。”
唐瑜回揖道:“球场意外之事常有,不必挂怀。”
董丝雨点头道:“意外真是难说,这球杖也不知怎的着了魔,不冲球却冲马去。”
唐瑜道:“城东有位和尚叫觉辩,有副秘方专治魔障,可以叫家奴请来替你的球杖瞧瞧。”
顷刻间,场上局势又变了,卫鸯这队连得三筹,声势大振,唐瑜便唤来唐晋,道:“再牵一匹马来。”
原来打马球最劳马力,众骑手多数带了两匹马备用。
唐晋依言又牵了一匹过来。
恩和看唐瑜鬓角还在冒汗珠,心疼道:“你歇一会儿。
蹄飞杖舞的,场上人不在意,却不知道场下人在担心。”
唐瑜一边扎紧袖口,一边注视场上的动静,道:“不过是一场闲娱,有何担心的?”
便上马驰去,留下恩和愣在场边。
她是天子的妹妹、大焉的公主,竟被唐瑜如此当众冷落,进退不是,忽然怒从心起,命宦官道:“牵马,拿球杖来!”
宦官忙牵马过来,又劝道:“公主若要打马球,去和宫女们打,这场上的郎君可比不得……”
恩和已抛下披帛,夺过球杖,翻身上马,勒马缰道:“去!”
于是骏马冲入球场,场上场下顿时惊声大作。
恩和巧舞球杖,把宝球从崔如祯杖下拦过来,众骑见是公主,哪里好当真拦截,纷纷放她过去了,恩和驱球到球门五丈外,劲挥玉杖,宝球如虹,翩然入门,于是众人齐齐叫好。
再开球时,明熙把球敲给唐瑜,恩和便纵马来堵,唐瑜也不与她正面交锋,轻飘飘要传给徐行,恩和双足勾镫,俯身探杖,把宝球中途抢过来,卫鸯也大赞:“好骑术!”
恩和的裙袂飘飞全场,眨眼再得一筹,卫鸯笑道:“有了公主,我们自然稳操胜券。”
他知道对面放不开手脚,自家胜之不武,因向长亭下各家家眷问:“有谁能与公主一斗?”
明幽见公主先是黏缠唐瑜,又在球场上大出风头,早按捺不住了,听卫鸯问,妙目骨碌碌一转,便站了起来,明熙见了大叫:“坐下!”
明幽嘟嘴坐了回去,卫鸯却道:“那是谁家女眷?她若想来,便来!”
明幽从长亭中出来,倩然拜道:“民女明幽,愿上场为陛下助兴。”
卫鸯道:“姓明?可是文昭侯明如海之女?”
明幽道:“是。”
卫鸯笑道:“你这个小女子,也会打马球?”
明幽道:“公主会,明幽也会。”
卫鸯道:“好!”
吩咐场边宦官,“给她备马备杖!”
于是明幽整装上马,头上男子纱帽的两脚一弹一弹,颇为可爱得意,崔如祯开球时,先抛给了她,她纵马赶球,明熙过来接应道:“给我。”
明幽不听,赶出五六步,故意传给唐瑜,唐瑜却不停球,就势转给了明熙,于是恩和策马来斗明熙。
明熙引球掠出三丈,恩和以杖击打明熙的杖,明熙不时挥杖相挡,宝球却还不离左右,恩和便勒马来撞,把明熙的马撞得吃痛长嘶,明熙无奈,只好让出宝球。
恩和得手后,立时转马回奔,明幽见哥哥吃亏,更是生气,当下打马来拦,恩和斥道:“闪开!”
明幽心道:“偏不让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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