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岐一边咳嗽,一边淡淡笑道。
窗外春光落照在凤岐脸上,将皮肤上的细小的绒毛都镀上了金光。
陆长卿看着他眼角陌生的几道鱼尾纹,才发觉他这两年确实显老了。
只是那种优雅自负的仪态,却与过去毫无二样。
“你三番两次送到我眼前,如今还真是不愿让你走了。”
陆长卿给凤岐披上件长裘,收拾了屋子,转身问:“饿不饿?我煮粥给你吃。”
凤岐披着他的裘衣,靠在床头,倦倦道:“阿蛮还会煮粥?”
“你等一会儿。”
陆长卿在屋外鼓捣了一会儿,便端着碗热气腾腾的菜粥走了进来。
“手抬得起么,我喂你?”
陆长卿坐到床边问。
凤岐出神地看着粥碗,陆长卿道:“我会煮粥吓到你了?说起来凤岐也不怎么了解我吧,我可不是养尊处优长大的。”
当年栖桐君一死,陆长卿处境艰难,野外与戎狄混战,风餐露宿,箪食瓢羹的日子都这么过来了。
见凤岐没有拒绝,陆长卿吹温了勺中的热粥,递到凤岐口边。
凤岐当年替陆疏桐挡箭,落下了病根,季节交替时往往缠绵病榻。
宫人们服侍他仔细,却是迫于职责;像陆长卿这样陪在他床边的,却是从未有过。
温热的粥化在口中,好像这些年的辛酸苦寂都能随之咽下了。
陆长卿走进军帐时,谢砚和慎叔同已经在里面。
见陆长卿进来,慎叔同抽出一封信笺递了过去。
陆长卿挥开衣摆坐下,默默看了信,抬头道:“韩要被底下一个县大夫参了一本?”
慎叔同点头道:“这是我们留在靖国的人刚刚送来的消息。
韩要,魏图,赵谋三人是靖国最炙手可热的三个卿大夫,也是丰韫的心腹。
他们过去纵是有以权谋私的行为,也没人敢出面指责。
这一回虽然只是个县大夫参了本子,但是还是能嗅出些风头。”
“听说之前韩要的败家子失手杀了魏图的独生子,”
陆长卿道,“看来靖国近日的风向要变了。”
“韩、魏、赵三家虽然私底下有些明争暗斗,但一向对丰韫言听计从,从不将这些恩怨带进朝堂。
想不到固若金汤的靖国,居然也开始内斗了。”
灯影映照在陆长卿微垂的睫毛上,他的神情似笑非笑。
慎叔同抚掌道:“殿下,山间的梯田已经开辟,正值开春,我已令士兵们套上马耕田。
虽然越国的商人是我们的主要供给,但是如今形势仍不明朗,若是能在短时间内夺回庆国尚好,若是不得不拖个三年五载,我们还是要有自给自足的能力。”
“慎大夫,自给自足是必要的,但是有件事你考虑的不对。”
慎叔同望着这个自己一路看着长大的统帅。
陆长卿正襟端坐,气质沉稳,犹如一柄藏锋的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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