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南泱回来后,阮母确实是隔三岔五地往雅馨院送东西,但阮珍珍早就想回到鳞京了,一回来,再次见识到这等繁华,她怎么忍得住早就拿着阮母给的银两给自己置办好东西了。
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头面首饰。
哪儿哪儿不用花钱
于是等阮珍珍找了一圈,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
她真的,是个穷人。
寮烟在一旁小心着她,生怕被牵怒。
最后还是提醒道“若是小姐想换些银两,夫人先前送的那些东西,除了不能往外当的,便是金器摆件。
或许可以拿出府去死当。”
阮珍珍被提醒,才想起来摆在屋子里的这些摆件。
至于那些东西能不能凑齐一百两,而凑不齐,阮珍珍又要从哪儿凑齐一百两,这就是后话了。
在阮珍珍手忙脚乱凑钱的那几天,阮觅终于某种意义上,独自出了一趟门。
驾车的车夫,是阮觅小院里小丫鬟的父亲,平日里在外院干些粗使活计,从前也驾驶过马车,为人忠厚老实。
阮觅瞧着自己院子里那小丫鬟天真俏皮的样,便知道家里人对她不错,才养出了这性子。
于是阮奉先让阮觅自己去选个车夫的时候,阮觅就选了这人。
马车渐渐行驶到冷清的地方,宽阔的街道也由繁华热闹变得凹凸不平。
上回送魏驿蔺回来,阮觅便记住了这条路。
巷子左拐第三家,就是魏驿蔺的住处。
她从马车下来,嘱咐车夫将马车停在隐蔽地方,然后就走过去敲响了门。
“稍等片刻。”
门内魏驿蔺不知在做什么,等了会儿才过来开门。
见到是阮觅,他倏地笑出来。
恍若七月初秋下了铺天盖地的雪,苍白肌肤上一颗泪痣晃人眼。
“阮姑娘。”
连名字从他口中念出来,都含了莫名青涩羞怯的意味,让人忍不住跟着心尖儿一紧。
魏驿蔺今日穿着身苍青色袍子,头发用一根墨绿带子系着,站在墙边,好似从这儿开出来的一颗嫩生生的草。
“阮姑娘你怎么来了,不是,我不是说你不能来,我是”
他一下子想说的太多,却又组织不了语言一般,说得逻辑不通一团混乱,于是最后又悄悄红了耳垂。
“我来。”
阮觅心内叹气。
魏驿蔺垂着头,像小媳妇儿似的把阮觅引进去,然后遮遮掩掩想把煎了一半的药藏起来。
于是阮觅就顺势问了一句“这是什么药”
“近来转寒,受了些凉,便抓了副药回来。”
约莫是上回魏驿蔺说一句阮觅怼一句的事情,给魏驿蔺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今日魏驿蔺收敛了许多,至少在阮觅来,说话正常,能顺利沟通。
想了想,阮觅把在明华寺买的红绳拿出来,“听闻明华寺的红绳出了名的灵验,大雍历代状元榜眼探花,在试前都去那儿求过一条红绳。
于会试殿试时带着,上面还有文曲星的仙气,沾染些都是有好处的。”
这就是阮觅拐弯抹角的话了。
既然魏驿蔺想在她面前做出体贴入微纯洁无暇的样子,那么对她意思这么明显的话,应该有所反应吧
就是不知道他是选择装不懂,还是打算用旁的方法扯开话题。
脚下药罐子还在叽里咕噜冒着热气,魏驿蔺仿佛深深感动于阮觅送了他东西,好一会儿都没缓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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