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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母眼睛微瞪,“快过年了,你还去上海干什么,那边有什么非值得你去的。”
辛楣上了楼梯,回头道:“不是您让我定下来吗,我要去上海守着未来夫人,若是其他人趁虚而入,就没你儿子什么事了。”
说完不顾身后急地跳脚的母亲径自跨上了楼。
此时上海又下起了一场雪,这场大雪将全世界掩埋于茫茫一片白,安如待在家里已有好些时候了。
下雪天的时候她愈发懒了,恨不得每天窝在床上不下去。
这天早晨,她已醒了,却仍还赖在床上不起来。
她的窗户外头,有风夹杂雨雪的呼啸声,不远处是一处美国教堂,过去的时候,她时常能听见从教堂传来的歌声,而现今所有的一切都被隐匿在风雪中。
不一会,她耳边传来了敲门声,是她熟悉的娇憨声,“大小姐,我是笋儿,太太让我来叫你起床,该吃早饭了。”
“知道了笋儿,我就起来。”
她声音里还带着初醒时浓重的鼻音。
笋儿在外面吐吐舌头,她就知道还是大小姐好伺候一些,往常这时候要是让她去喊二小姐,指不定又是一顿骂。
好在二小姐已经出嫁了,她也不稀得每天小心翼翼地伺候她。
因为受了惠娘时刻的耳提命面,她的心是同惠娘连在一起的。
她有一种遗憾,她家大小姐那么好的女孩不该一直嫁不出去。
安如在床上磨蹭了一会,方才撩开棉被起身,冬日的寒气一下侵入四肢百骸,使她全身上下一个激灵。
将厚实的衣服穿上,她才下了楼。
她同惠娘打了声招呼。
惠娘忙着使唤佣人将餐盘摆好,这本来是不用她亲自做的,奈何她就是闲不住,不时时刻刻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心里就发慌。
她停下忙碌的身影,对安如道:“安如,你去爸爸书房把他叫来吃饭,刚刚已经叫过他了,嘴上答应的好,可好一会还没见到他人。
你爸爸年纪大了,总爱忘事,要是没有人常常对他耳提命面,他准能将自己饿死。”
“好的,妈妈。”
安如还没走到楼下,又要转身上楼。
果然惠娘所料不差,康成已忘了刚刚喊他吃饭的事情了,安如在去喊他的时候,他才拍拍脑袋,同她下去了。
饭桌上,只有三个人,安如没回来之前,更冷清些。
惠娘一直不停地给安如加菜,看着碗里快要满出来的饭菜,她哭笑不得道:“妈,你自己吃,不用管我,我又不是什么客人,还要你照顾我吃饭不成。”
康成也道:“惠娘,你省点心,孩子哪有你想的那么娇气,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在外面,也没见有人伺候,还不是过得好好的。”
惠娘顶嘴道:“我只这么一个女儿,不操心她操心谁。”
康成一向不喜欢听惠娘讲这些话,所以脸色不太好看。
安如眼见着康成要发怒了,忙在中间插话道:“大哥和安意过年回来吗?”
“重庆那边新近来信,说安意有了身孕,受不住长途奔波,很可能不回来了。
安邦是否回来也并不能确定。”
惠娘也知自己说错话了,忙说点别的以转移康成的怒火。
“安如,你别嫌妈烦,安意比你小了四五岁,可如今却连孩子都快有了。
你到如今却连个发展的对象都没有,你该对自己终身大事上上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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