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总介忠心朗朗,日月可鉴。
然而此事并非一日之功”
山科终于又开口了。
“当您听到四下的乡民传诵,尾张的大傻瓜取得了美浓之后,就可以开始准备了。”
转折了许久,信长终于道出真正的来意。
“噢上总是要进攻斋藤氏的土地么然而美浓的治部大人斋藤义龙一向对朝廷忠心耿耿,想必陛下亦是不愿到二位忠君护国之士产生什么争执”
“内藏头大人挥师上洛是我信长终生不忘的志愿,无论采取怎样的措施,我都会竭尽全力地完成此事,希望得到您的成全。”
“噢噢”
山科似是无意识地哼了两声,端起茶杯默默地饮啜。
眼光投向别的方向,并不愿回答信长的话。
“这位侍卫,上去似乎与鄙人的一位故友颇为相似,莫非”
“不错,这位正是我的恩师,平手监物殿之子。
他叫作平手甚左卫门汎秀。”
请求为人所拒,信长的恼色只出现了极短的一瞬,随即又恢复正常。
“居然果真是故人之后昔日与监物殿一别经年,如今竟已无缘再见”
汎秀连忙趋身上前,伏身施礼“先父亦曾屡屡提及,山科大人学究天人,雅量非凡,为他平生仅见。
其所以家徒四壁,大概是将袖中物都换作锦囊玉轴了吧”
“哈哈哈哈”
山科捋须大笑,眉间的阴霾终于展开,“汎秀大人的风雅诙谐,莫非是秉承家学吗就如同见到再世的监物一样啊”
虽然只讲了两句话,但这份待遇,已经远胜其他的几人,尤其是讲明了故人之子的身份,日后再要搭上这一层关系,就容易了许多。
汎秀躬身施礼,脸上适当地显出受宠若惊的表情。
这时候,山科轻叹了两声,放下茶杯,正襟危坐地向信长行礼。
“当年奉陛下的命令出使尾张的时候,上总还未出世,而今却已经成为名震东海道的大将了,备后守织田信秀和监物在天之灵也定然会感到欣慰吧。”
“那个内藏头的意思是”
“上总且听我说完。”
山科自顾自地继续道,“转眼已过去了二十余年,而我亦是年过五旬的老朽了,之所以能够长寿,完全是因为无欲的关系。”
“山科大人的意思是,如信长这般欲求不满的匹夫,一定会短寿么”
“在下并不是这个意思”
“哈哈,大人可曾听过敦盛之曲吗”
“敦盛之曲”
“人生五十年,与天地相较,不过渺渺一瞬,所谓的长寿之人,与别的人相比,也不过是多出几寸那么长的时光罢了。”
“涉及天地之属,上总还请慎言。”
“难道像我这样的人,还会向那些所谓的神佛祈护庇佑么”
“上总”
“主公”
四个家臣和山科一齐呼道。
良久,山科言继方才轻叹一声。
“天下有德者居之,并非老朽可以得清楚的。
朝廷听闻上总大人意欲上洛,已做出决定,要把尾张的国守授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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